中國傳媒聯盟 據 中國時代藝術網 訊:我跟好友王一丁分別有三十一年了。三十一年,半個甲子。用他的話說,“人生百年天天醉,不過三萬六千場" 。所以我們應活在當下、精彩、充實過好每一天。在我看來,在人的一生中,這三十一年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我今年7月22日去靖州文峰塔,經過沙溪至文溪的路段,看到路邊那些有湘西特色的、古樸的、原汁原味的、老祖宗留下來的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木屋,心里就想:這個地方為什么還是這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們為什么還住在這樣的木屋里? 而在福建泉州鄉下,幾乎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民眾悉數搬出傳統古厝,住進新式豪華小洋房。留下來的幾座古厝,已屬于古董,其作用不過聊供人們參觀游玩罷了。
在深圳,到處是多達幾十層的高樓大廈,更不能跟我們湘西的一些偏僻地區比了。 在福建泉州或深圳有近百分之五十的人買東西付錢是通過手機微信或支付寶掃描來完成交易的。 而在我們一些偏僻的湘西山區,網絡沒信號,手機只能打、接電話。連信息都發不出去。 三十一年來,好友王一丁從一名普通的編輯,不斷進步成長,逐漸成為各大媒體爭相推介傳播的文化名人、“天下賦人"。
三十一年來,我從一名國企職工淪落到社會最底層的“農民工” ,一個不折不扣的打工仔。 不過我對文學的追求始終沒有放棄。 那是1986年冬的一天,我又一次懷揣著修改過的《打井人》原稿件滿懷信心地來到懷化《雪峰》編輯部,當我走進王一丁原來的工作間時,才知道他已調走。當時既無BP機,更無移動電話,我哪里能夠和遠在廣東的王一丁聯系上?說實話,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我問自己:以后該怎么辦?文學這條路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誰來幫我? 我一時無比失落、悲觀、絕望。 那時候,有的刊物為了扶植文學新人,辦起了刊物函授園地,1988年不甘就此沉淪的我便順理成章參加了《湖南文學》函授部的學習。這一年,經過千辛萬苦,我總算在函授刊物《文學新春》上以巫靜秋的筆名發表了一篇短篇小說《合葬》。 不過,函授畢竟歸函授,不可能面面俱到地來幫助你。這時,我又想起了洪江老鄉王一丁。如果他還在《雪峰》編輯部該多好啊!我相信,在懷化地區13個縣市中,與我有同樣想法和感慨的文學青年、初學寫作者一定不少。我知道,許多人都得到過他真誠無私的熱情幫助。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在洪江電視臺的熒屏上偶爾看到王一丁接受記者的釆訪; 在相關刊物上也看到過他諸多小說散文。我多么想馬上跟他聯系啊,但由于種種原因,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強抑住內心與他久別重逢的沖動。
九十年代中期,我在廖開順老師(現在福建三明)主編的《洪江報》上,也用巫靜秋的筆名發表過幾篇散文。 后來,我在湖南省黨校經濟管理專業洪江黨校函授班學習,廖老師是黨校副校長,從書本里我也總算學到了一點東西。在廖老師的幫助下,我的寫作水平慢慢地有了一些提高。 那時候,在洪江,太陽每天早晨從天柱峰升起,傍晚從老鴉玻的右邊落下。我每天也是在巫水河邊半島上的洪江紡織廠上班、下班,一天一天過著平淡的日子。 那時候,在廣東,王一丁在黃埔海關工作,他正派,慎獨,能干事,綜合素質佳,口風緊,從不招惹是非,深得領導器重,一度獲授海關三級關務督察。 在東莞如火如荼的經濟建設、城市建設和文化建設中,他甘當吹鼓手,而且勇吃螃蟹,在《人民日報》海外版撰文,率先把“ 對外加工貿易之都” 東莞的致富模式高調推向全國。須知,那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啊。“春江水暖鴨先知”。王一丁的思想太敏銳了! 在寫作方面,他的舊體詩集《印園詩草》、《風中莞草》、散文隨筆集《夢居吟草》及長篇小說都是在這段時間寫的。而電視連續劇《白色追蹤》更在央視及全國各省電視臺多次播放。實現了東莞作家解放以來作品進軍央視零的突破。 按理說他應該知足了。可不,他竟然在2006年底選擇了辭職。“仰天大笑出門去,吾輩豈是蓬蒿人” !繼之,以他為主,聯合雷達、王十月、王松、葛水平、陳啟文、唐達天、雪漠、郭嚴隸、劉芬等40余位國內外實力派知名作家在東莞籌創了響徹華夏文壇的“ 中國作家第一村" 。 不難想象,正當王一丁和他的同事們把“中國作家第一村” 辦得紅紅火火時,我卻下崗了,并以半百之齡走上了背井離鄉的漂泊打工路。 在那個年代的中國內地,下崗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先后在湖南省內的幾家紡織廠打工,也到過山東濰坊。后來改行到鞋廠,便只能做些勞動強度較大的普工,每天工作十多小時,月底僅得工資二千多元,少得可憐。心酸凄苦可想而知。
當我在外四處漂泊時,王一丁的一系列原創駢體文《洪江古商域賦》、《托口賦》、《東莞賦》、《樟木頭賦》、《麓山賦》、《文峰塔賦》、《櫻花賦》、《杜鵑草堂賦》、《新沅江號子》、《勝利賦》、《詩魔賦》、《夜聞琵琶感賦》、《百年友邦賦》、《冀商賦》、《追夢長征賦》。。。等等佳作在國內外各大網絡、報刊和朋友中間廣為傳播。 但我連智能手機都不會玩。家人群里在搶紅包,我跟晚輩們說:你們搶吧,我不會。 我寫文章是用鋼筆或水芯筆在方格紙上老老實實一筆一劃地寫。然后,再用發短信方式寫進手機里。
我第一次看微信公眾號“洪江人” 是今年元月。 當時我看到一組洪小編老師發的圖片,標題是什么記不清了,意思是:快過年了,朋友,這些地方都在等你來! 我試著在微信里留了言。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微信里留言(以前都是發發短信)。第二天,我的留言登了出來,我頓時高興壞了!這使我對微信有了一點點興趣。 1月11日,王一丁九十高齡的老母親溘然長辭。王一丁在守靈時就著炭火寫下了《悼母文》。和他的許多粉絲一樣,沒讀完我就哭了!這是一篇真情至性之文。翌日,我在王一丁《悼母文》鏈接里的留言迅速發了出來。 1月17日,當我看到南歌先生的《您知道50多年前洪江人是怎么過年的嗎?》一文時,心里再也控制不住了,我不假思索在留言里寫道: 我從小住在楓木嶺下的余家沖,一條青一色的石板路從沖口伸向沖尾。在沖口,兩手一伸,就能觸到兩邊的防火墻。看了該文,就想起了我的童年。那時候多好啊! 一一從此,我對網絡文學開始有興趣了。 自我跟王一丁聯系上后,他對我的文學創作提供了很大的幫助,我的第一篇網絡文學作品《鄉音依舊親切》就是在他的指點下寫出來繼而由湖南省知名公眾微信號推送出來的。 后來,我的好幾篇文章都得到了他的提點和指導。 懷念父親李躬康的《我推韓愈送窮文》、《人形山上情悠悠》等兩篇文章也是在王一丁的建議下投給“洪江人" 的。要不然,這兩篇文章可能還躺在書櫥里睡大覺呢。 我今年7月19日回洪辦退休手續,在微信里,王一丁問我什么時候返閩?并說他將于28日來洪,我是多么想見一見31年未曾見過的老朋友啊!無奈,人在江湖,我這個打工仔只有一個星期假,24日就不得不回去。吃飯要緊啊!一次很好的見面機會又沒了。 9月2日,我辭工從福建泉州來到深圳兒子家。 9月3日便給王一丁發了微信,把辭工的事告訴了他。幾分鐘后,他用語音跟我說話,問我在什么位置?說要來看我。 我是第一次來深圳,住的地方具體叫什么也不知道; 再說,我住的地方實在太不方便了,盡管他可能不會介意,但我還是不好意思請他來。便說過幾天我去東莞找他。 9月6日他說第二天有個外文雜志計劃釆訪他,要我去見見世面,并把所去的路線圖,在哪里上下車、轉車等事項詳細地告訴了我。我坐和諧號到達樟木頭車站后,沒曾出站他已開車等候在出口不遠處。 他這樣細心讓我很是感動。 見到他時,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 兄弟,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這一刻,我足足等了31年呢。 這一握,表達了我們31年的兄弟感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如果不是我強忍住,我真的要流淚了。我記得自己幾個月前在靖州文峰塔景區看到他刻在石碑上的賦作《文峰塔賦》時,心里就是這種感覺。 我來到他家后,看到他屋里有好多好多的藏書。應該超過兩萬冊!他精神的豐腴、物質的富足,專業的成就,同行的認可,社會各界對他的盛贊和美譽,讓我感慨萬千!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世代祖蔭,家學淵源,嚴格家教,自我管理。愈挫愈勇,吉人天佑,屢逢貴人。。。
王一丁的大學老師彭愷奇老先生 我不由得想起了這兩天剛看過的他寫于2009年的一篇思念大學恩師(教“文選寫作” )的散文《生命中的月色》。王一丁今天之所以在莞邑大地有了立足之地,有了“天下賦人" 之雅稱,是跟彭老師“你今生今世打算過一種什么樣的生活,或打算以一種什么方式在人群中立足,很大程度取決于你現在的努力和對自己未來的系統規劃,千萬莫虛擲陽光啊" 一席話分不開的。 一丁今生幸得良師,而我今生幸得摯友。我不禁在心里為我倆之間這種純潔的友誼點贊!王一丁在東莞的一個老朋友對他有一句不無戲虐卻不失中肯的評價:“上與王公同坐,下與乞丐共眠" 。這說明王一丁這人不勢利,對世間萬物兼收并蓄,胸懷闊大,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靈。又懂得分寸,知道把持。 見面后,王一丁把自己平時舍不得吃的,雪峰山下雪峰鎮上微信朋友王選平(之前也從未見過面)送給他的土特產一一雪峰辣椒子姜拿出來給我吃。倆人有說有笑,以茶代酒,觥籌交錯,如同一家人。 王一丁是個熱愛生活的人,他屋前的幾棵大樹:一棵香樟,一棵羅漢松,一棵金桂,一棵木瓜,一行米蘭,都是他親手栽種的。現在,這些樹大都有碗口那么粗了! 為了讓我余生平安幸福,在他的秀虎工作室里,他把一串珍藏的經高僧大德開過光的佛珠手鏈送我,并親自幫我戴上。他說珠子非尋常物,平素多多把玩摩挲浸潤,必為自己帶來吉祥好運。從他送我的珠子這一細節,就能看出他對我的真誠和關心。 沒錯,王一丁是一個重朋友感情的人。他是文人,更像軍人。我知道,他的爺爺兄弟倆都是早期黃埔軍校畢業。因此,是否可以說,王一丁雖為一介書生,但他血管里流淌的卻是軍人的血液。無怪乎從湘西大山深處走出來的王一丁在全國各地都有那么多朋友。而且不少是真心朋友。關鍵時刻可堪托付的朋友。 其實,9月7號我跟王一丁見面的時間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一天時間,24小時。他之所以這樣待我,是因為我們都是洪江人,是我愛好文學,是我和他童年同命運,共坎坷。有著一樣的生命記憶。 整個下午,他都忙于接受采訪。 采訪結束,吃過晚飯后,已是八點鐘了。 他要留我住一晚,倆人好好敘敘舊。我不忍過分相擾,猶豫再三,我說還是得趕回深圳。 兒子在微信里說,深圳地鐵末班車是晚上11點,所以得在10點半以前趕到深圳羅湖。 就這樣,王一丁又開車把我送到火車站。在火車站廣場,我們交談到火車要來為止。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 我們交談了很多,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他說如果我們九幾年就聯系上,他也許會力勸我并盡全力協助我前往廣東。那么,我的生命史必將重寫。至少比現在充實、精彩、滋潤。因為,據我所知,老家有很多人便是通過跟他的聯系,走了出來,而且過得很好。 我想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吧。 不過,讓我感到高興和欣慰的是,我們終于見上面了; 而且他并不嫌棄我,還和31年前一樣。在他的指點和幫助下,我正一步一步繼續往文學的道路上前行。 我為自己擁有王一丁這樣的良師益友而感到自豪! (作者:晚霞)
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三日,寫于深圳福田 (責任編輯:海諾) |